祖国医学理论有文字记载已经近三千年的历史,据考古文献证实祖国医学的应用可以追溯至五千年以上。幽幽漫长的历史沿革,祖国医学理论的传承也受到不同历史阶段的影响。如何正确地理解和应用这些瑰宝。是现代中医人士的重要课题。拟古而不拘古,运用临床实践和科学手段还祖国医学理论的原貌,是石学敏教授一贯秉承的宗旨。
“辨证论治”是祖国医药学宝库中的精华,是个体化医疗的典范,临床实践中亦收到突出的治疗效果。但是,近代中医(或称现代中医)对祖国医学中“辨证论治”的理解有所偏移,具体体现在求同不足,存异过度。
近代中医从教学到临床均过度重视疾病的个性化病机,而忽视或轻视了共性化病机的一面。造成了一证多法;一证多方,使得临床重复性受到一定的限制。其虽然亦能收到理想的疗效,但是其传承模式仍然以师传为主。临床研究、病例总结要得出结论则使样本量倍增,常因方案的过度变化,难被自然科学所认同。
实际上祖国医学理论是建立在朴素的哲学思想上,对事物认识的“两分法”是哲学思想最基本的要素。所以,中医诊疗技术既应该具备个性化病机;更应该重视共性化病机或称之为总病机、关键病机,以化繁就简。比如:呕吐是中医的一个病证,虽然确有寒、热、虚、实、痰、食等多种原因,可以分为多种证型。但是其根本的病机(总病机、关键病机)是胃失和降,胃肠以降为顺,逆转则吐。所以和胃降逆应该是治疗的总法、主则,应该对任何证型的呕吐都能有效。通过辨证分型对主法、主方进行加减、化裁,才能体现祖国医学的整体诊疗观。其他病证也应如此,这才是传统医学诊疗观的基本概念。
石学敏教授创建的醒脑开窍针刺法就是抓主要病机,设主法,拟主方的典范。《素问·至真要大论》中病机十九条记载:“帝曰:愿闻病机何如?岐伯曰: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;诸寒收引,皆属于肾;……”就是告诫我们分析人体疾病,应归纳、总结,抓住主要矛盾,求同存异,总体把握的要点。
祖国医学理论始终贯穿着朴素的哲学思想,“两分法”是其核心理论。阴阳学说是“两分法”的具体范例。藏象学说、经络学说、腧穴学、脉学、中药学、方剂学等等,均充分体现了“两分法”。中医诊疗学也应该如此。仅强调个性,忽视共性;只重视枝节,不注重整体,非中医本色。
医圣张仲景,创建的“六经辨证”严谨周密,是后世医家“辨证论治”的典范。以《伤寒·辨太阳病证并治篇》为例记载:“太阳之为病,脉浮,头颈强痛而恶寒。太阳病,发热汗出恶风,脉缓者,名为中风。……太阳病,或已发热,或未发热,必恶寒体痛呕逆,脉阴阳俱紧者,名曰伤寒。”仲景将太阳病简单地分为“中风”和“伤寒”两个病证;制定了辛温解表的主要法则;设立了“桂枝汤”和“麻黄汤”两个主要的方剂。虽然该篇一共有16个处方, 8个治疗“中风”的处方均是在“桂枝汤”基础上加减化裁而来; 8个治疗“伤寒”的处方也均是在“麻黄汤”基础上加减化裁而来。所以,古代医家的《辨证论治》充分地体现了:共性病机和个性病机完美地结合,是“两分法”哲学思想和整体观念的诊疗技术。与近代中医一病多证,一病多法,一病多方观点是不一致的。古代文献对此方面的记载不胜枚举。
“辨证论治”是辨病证。找关键病机,拟定主要治则,确立主要治疗方案的过程。应该在辨证分型之前。而且,主法、主方在临床应该具备很好的重复性。再根据患者个体的差异对主方进行加减化裁,是其增效减副(作用)的过程。
“辨证论治”是祖国医学的精华及核心。如何准确地理解和运用“辨证论治”,不仅关系到祖国医学的传承与发展,而且直接涉及祖国医学能否尽快进入自然科学的领域,被自然科学所认同。祖国医学是沿革近3000年古代科学,来自于实践,具有完整、独特的理论体系。其临床疗效,有目共睹。在诸多国家、地区将中医治疗列入自然疗法、绿色医疗。现代医学近年来也在应用中药或动植物提取生物药品;减少化学制剂的用量。所以,祖国医学求同存异,探寻普适性辨证理论及治疗法则,提高临床治疗的重复性、规范性,是其进入高端学科的关键。